HISTORY2 - 越界
王振武 X 王振文
EP03衍生
***
凌晨三點。
王振文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沒亮。
房間角落的夜燈隱隱透著昏黃微弱的光，周圍一片寂靜。
他做了夢。
一個難以啟齒的夢。
翻了個身想悶頭繼續睡，卻被身體些許的違和感驅走了睡意。
「該死……」
身為身心健全又精力充沛的十七歲高中男生，王振文不用逐一確認，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
都是那個夢的錯。
不對，都是王振武的錯。
誰叫他昨天在社團教室裡猝不及防地摟了過來，才會害他做這麼奇怪的夢。
所以王振文最討厭王振武隨便碰他了，對王振武來說或許只是一個不經心的動作，卻會對他產生極大的衝擊和影響。
想起王振武那強而有力的擁抱，王振文的心口忽然一陣收縮，緊接著一股無名的熱流從他的右臂往上蔓延到右肩，強制點燃了深埋在王振文體內的火苗，同時也喚起了關於夢境的記憶。
瞪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自我嫌棄了十秒鐘，王振文最後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
調整枕頭往後靠在床頭，王振文雙手環胸，面色凝重地思量著到底是要讓身體的熱度自動退去，還是乾脆自行動手解決。
可悲的是，即便理智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卻阻止不了最誠實的慾望。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把王振武當性幻想對象了。
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王振文縮起身體，左手無意識地扣住自己的右側肩膀，用力到指節微微發白，曾被王振武碰觸過的每一吋肌膚都在發燙，熱得他只能放棄無謂的掙扎，一腳跌入夢境的延續不斷向下沉淪。
依循著本能，王振文的右手緩緩探入寬鬆的睡褲直接握住熱源的中心，隨著手中的動作，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又凌亂，布料摩擦的聲響和細小破碎的低吟迴盪在寢室之中，讓寧靜的夜晚多了一絲煽情。
在王振武的夢裡，王振武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們兩人互相凝視，接吻擁抱撫摸彼此，甚至更進一步做了許多戀人之間的事情，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彷彿原本就該如此一般。
王振文捧起王振武的臉，朝著那雙粉色唇瓣一口咬下，王振武吃疼地倒抽口氣卻沒有推開，任由王振文在他臉上又親又舔，弄得自己滿臉口水也不生氣。
脫掉王振武的衣服露出精壯結實的好身材，王振文的指尖滑過王振武的喉結順著鎖骨來到胸前，還來不及多摸幾下，左手就被王振武抓住收入他的掌心，十隻手指交纏相扣。
王振文聽見王振武在笑，可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正想抬頭就被王振武封住了唇，一雙強壯的手臂環了上來抱住自己翻過身，然後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王振武說了很多話，明明平時一句話很少超過五個字，今天卻特別的饒舌，他一邊叨念著什麼一邊細細吻著王振文的額頭和鼻尖，舉止之間都充滿了疼愛與憐惜。
王振武的視線、肌膚的溫度以及身上的味道，有關他的每一個細節都鮮明得令人害怕，但他卻戒不掉也逃不了。
處在夢境與現實的夾縫間，王振文加快手上的速度，皺起眉頭緊咬下唇，將自己推向了解放邊緣。
「唔……」
弄髒手心的同時，他也不爭氣地紅了眼角。
脫離美夢的瞬間，迎接自己的就是不堪的真實。
強烈的空虛感席捲而上，王振文動了動嘴唇，發不出聲音。
深呼吸了口氣，王振文默默拿起衛生紙把自己擦拭乾淨，不留下一丁點痕跡，接著重新捲起被子躺回床上。
我喜歡你。
這句已在心中反覆無數次的告白，如同一把鈍掉的刃，只要每想起一次就往他的心口劃過一刀，來來回回難以細數，等他回神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早已片體鱗傷。
心在淌血的痛，確切又真實。
他假裝樂在其中，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也曾天真地期待時間能夠麻痺知覺，但顯然沒有。
每多一天的相處就多一天的痛苦，兄弟之間的親情戲碼，他已無力再演。
假如可以停止這份心情，那該會有多輕鬆呢？應該連呼吸都能自在了吧。
想像著那不可能成真的未來，王振文自嘲地笑了笑，混亂的思緒漸漸落了地，睡意湧上，他闔起雙眼再度沉沉睡去。
若能在夢中有個好結果，那是不是不要醒來比較好。
……才怪。
要是他真的敢這麼做，王振武鐵定會追來夢裡把他拖回去吧，那個固執又認真的哥哥。
就算痛得不能自己，還是無法不喜歡你。
＊
早上五點。
王振武醒過來的時候，鬧鐘還沒響。
半開的窗簾灑入幾縷灰濛濛的光，凝結的時間開始流動。
他做了夢。
一個令人懷念的夢。
捨不得張開雙眼結束那場夢境，卻被逐漸清晰的意識打斷了後續。
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賴在床上，王振武不死心地抓緊最後的美好餘韻，反覆回味直到畫面完全散去為止。
夢遠了，天也亮了。
抓起手機瞥了一眼，距離平常起床的時間還有一小時。
俐落地翻開被子，王振武起身坐在床沿，扭扭脖子伸了懶腰，接著轉頭望向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前天，王振文嫌他煩。
這大概是這幾年以來，讓他打擊最大的一件事了。
王振武知道最近王振文的態度一直很奇怪，總是想盡辦法藉故逃離他的身邊，即使待在一起也不太主動說話，問一句頂多答一句，經常心不在焉就算了，現在連視線都越來越難對上。
他很喜歡王振文的眼睛，深邃漂亮的雙眼皮配上渾圓烏黑的瞳孔，眼中總是閃耀著亮晶晶的光芒。笑容就更不用說了，王振武沒有看過比王振文笑起來更好看的人了，五官長得精緻端正是理所當然，就連左側臉頰中間的那顆小痣都可愛得不得了。
幾個朋友笑他是弟控，明明身為哥哥卻像個小跟班似地成天黏在弟弟旁邊，王振武聽了只是笑笑沒有回嘴，別人愛怎麼說他無所謂，畢竟過去曾在心中立下的誓言只有自己最清楚。
王振文是他唯一的寶貝弟弟，必須由他自己親手保護，為此，改名和轉學只不過是個過程，王振武並不在乎。
然而，自己對王振文的過度保護，似乎反而拉遠了他和王振文之間的距離。
所以昨天，當王振文以幫忙社團活動為由再度拒絕和他一起回家時，他真的既受傷又委屈。心煩意亂之餘忍不住找了夏宇豪商量，沒想到夏宇豪的反應一副就是覺得他的問題很愚蠢似的，根本沒有想要幫忙解決的意思，只顧著擺弄他手上那顆髒兮兮的排球。
王振武想了很久，還是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只是希望，王振文能夠一直待在他的身邊罷了。
這份執著，到底是來自於身為兄長的責任感，還是有其他的因素他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王振文的存在無可取代。
因此，王振文的刻意疏遠讓他難以接受，甚至焦慮到快要失去冷靜。
嘆了口氣，王振武從遠方收回了目光，伸手拿起擺在書桌上的一個木製相框，裡頭放著一張他和王振文的合照，這是幾年前媽媽送給他們兄弟倆的聖誕禮物。
相片裡，王振武親密地勾著王振文的肩膀，兩人笑得非常開心。
望著照片中的王振文，王振武的眼神是難以形容的溫柔。
總覺得，王振文很久沒有對他笑了，除了兩天前那敷衍的假笑之外。
那天下午，當他聽見王振文稱呼夏宇豪為兄弟的那一刻，他很生氣，一股無名的怒氣油然而生，還沒來得及糾正王振文，反而先被捅了一刀。
那句煩，深深刺入王振武的心，疼得他措手不及。
才明白原來他對王振文的在乎，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大概是鑽牛角尖的後遺症，王振武做了一個夢。
有一次，爸媽晚上有事出門不在家，留了零用錢給他們自己買晚餐，王振文吵著想去夜市，兩人就一起到附近最熱鬧的夜市覓食。
夜市的人很多又很擠，王振武緊緊抓著王振文的手臂，就怕弄丟了他，而王振文就像沒有發現王振武的擔心一樣，整個人興奮地橫衝直撞，看到哪裡有好玩的東西就往哪裡去，拖著王振武跑遍了整座夜市。
那天很累，但王振文笑得很甜。
途中，他們兩人分吃一塊碳烤蜜汁雞排，王振文吃得津津有味，弄得滿臉都是醬汁卻毫無自覺，還對著自己傻笑一邊說好好吃。
看著王振文的表情，王振武跟著笑了，伸出右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貪吃痕跡。
王振文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接著害羞地抹抹臉，小聲道了句謝謝。
那個瞬間，王振武突然很想抱住眼前這個人。
最後他當然沒有這麼做，只是摸摸王振文的頭，摟住他的肩膀繼續漫步在夜市中。
一段看似平凡不起眼的回憶，竟然令他如此懷念。
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原來王振文的心已經離他這麼遙遠。
左手握拳抵住自己緊皺的眉心，王振武拿著相框捨不得放下，良久，鬱悶的心情最終只能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劃破了清晨的靜。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再次對我敞開心門。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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