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NA ONE
丹尼爾 X 邕聖祐，些許賴冠霖 X 朴志訓
現實向，請勿上升真人
***
「聖祐哥……」
在一聲呼喚中抬起了頭，邕聖祐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就被一雙修長的手臂環住身體，接著耳邊又傳來一句軟綿綿的哥。
「呀！你沒看見門上貼的未成年禁止進入嗎？」放下手機，邕聖祐假裝生氣地喊道。
面對邕聖祐難得的斥責，那位未經同意闖入房間的未成年委屈地癟癟嘴，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今晚結束舞蹈排練之後，其中一部分成員先行返回宿舍，邕聖祐迅速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回到臥室，舒服地坐在尹智聖的床鋪拿著手機逛逛社群網站刷刷官咖訊息，當一位忙碌又稱職的網民偶像。
粉絲留言才看到一半，房裡就忽然跑進一位平時鮮少做出破格舉動的乖巧弟弟．賴冠霖。
一屁股擠上床，賴冠霖不發一語，收起雙臂緊緊摟著邕聖祐，表情是少見得凝重。
「冠霖啊，你怎麼了？」歪著頭打量掛在自己身上的巨型黏皮糖，邕聖祐看見賴冠霖左邊臉頰跑出大多是不開心時才會出現的可愛酒窩，忍不住伸出手揉開賴冠霖微微蹙起的眉心，放軟聲音詢問。
嘟起紅潤豐厚的雙唇，賴冠霖欲言又止的表情充分展現出內心的糾結，在邕聖祐溫柔眼神的鼓勵之下，怯生生地開口道。
「……聖祐哥，我問你喔。」
「嗯。」
「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咳、咳咳……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意料之外的發言害邕聖祐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了一下，咳了幾聲迅速將失態掩飾過去。
「我想知道。」咬著帶有外國腔調的稚嫩發音，賴冠霖純真地說。
「呃……秘密？」搞什麼啊這回答，無趣。
邕聖祐在心中吐嘈自己。
「告訴我嘛，聖祐哥～」眨著兩顆水靈靈的烏黑大眼，賴冠霖的眼神就像初生小鹿那般純淨又清澈，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期待光芒，邕聖祐被賴冠霖盯得有些心虛，匆匆別開了目光。
「啊！哥知道了，我們冠霖尼有喜歡的人了對吧？」刻意把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邕聖祐的語調明朗。
「嗯！」
賴冠霖用力點點頭，表情瞬間亮了起來，沒想到下一秒卻又陷入了灰暗。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說？」
「哥你覺得我該跟他告白嗎？認真的那種。」
「什麼意思？」
「我對他講了好多次喜歡，可是他好像都沒有當真的樣子。」垂下頭，賴冠霖顯得相當氣餒，尖尖的下巴抵在邕聖祐的單薄肩膀，像在尋求哥哥安慰的小孩一樣，實際上他也確實只是剛滿十六歲的孩子沒錯。
拍拍賴冠霖的頭，邕聖祐靜靜地聽著。
「哥你聽了不可以笑我喔，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跟以前的喜歡完全不一樣。」回想起那個人漂亮的桃花眼，賴冠霖不自覺地勾起笑容。
「怎麼不一樣？」沒有特意問賴冠霖喜歡的人是誰，邕聖祐只是順著賴冠霖的話接下去，畢竟賴冠霖的心儀對象只要是團員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份藏都藏不住的直率，非常惹人憐愛。
「嗯……有種就是他了的感覺。」
「你才十七歲耶。」
「這不關年齡啊哥！」賴冠霖不甘心地反駁。
「……那你想怎麼做？認真告白了如果被拒絕呢？你們連朋友都沒得當吧。」邕聖祐正色道。
「即使被拒絕也沒關係，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還以為賴冠霖早已做好打一場硬戰的心理準備，結果卻露出賊賊的可愛笑容，繼續說。
「更何況我不覺得他會拒絕我，我知道他也喜歡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這麼有自信？」邕聖祐感到意外，這和賴冠霖給他的印象不同。
「不是的。」
賴冠霖苦笑。
「因為我真的非他不可。」
「……你不害怕嗎？我們是偶像呢。」自由談戀愛什麼的對剛出道不久的他們來說根本是自尋死路，演藝圈既殘酷又現實，粉絲們又不是傻瓜，他們沒有必要為了心有所屬的偶像掏心掏肺掏錢的付出，換作是他也不願意。
「我明白，但是時間有限我不能浪費。」
別忘了，我們只剩一年而已。
在分開之前，我必須成為他最重要的人。
賴冠霖的覺悟讓邕聖祐頓時無語，身為年長六歲的哥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理性地勸賴冠霖別衝動，還是該感性地支持他為愛堅持，無論哪一個選項都不是一條輕鬆的路，所以邕聖祐只能沉默。
「聖祐哥呢？有喜歡的人嗎？哥這麼帥氣又有趣，一定很受歡迎吧。」賴冠霖興奮地問。
「我從學生時期開始就一天到晚忙著練習哪有時間談戀愛啊。」聽起來很像藉口，卻是最真的實話。
「那哥總有喜歡的人吧？」
「有啊，我的粉絲們。」
「欸咿……」賴冠霖再度登場的不機嫌小酒窩和死魚眼表示不滿意邕聖祐的官方回答。
「幹什麼？是真的啦。」戳戳賴冠霖臉頰上的酒窩，邕聖祐說。
「哥，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左右搖晃著邕聖祐的身體，賴冠霖撒嬌道。
實在被賴冠霖拗得沒轍，邕聖祐瞥了一眼那張認真又執著的俊美臉蛋，搔搔脖子嘆了口氣，決定坦白這段日子以來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的秘密。
或許找個對象說出口，能夠多少讓自己的心情舒坦一些。
「……說實話，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
邕聖祐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總想幫自己留個退路。
「但是確實有一個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無關性別、無關相遇契機、無關認識時間長短，等到邕聖祐意識到的時候，那個人早已深入他的人生無法切割。想要一起分享所有成功失敗喜怒哀樂，想要一起看盡人生路上風景不管好壞，和家人的感覺不同，也和舞團好友的氛圍不同，那是更為特別又獨一無二的存在。
邕聖祐沒有辦法輕易為這份感情下定義，只能試著用一些中庸的詞彙取代，兄弟好朋友靈魂夥伴，好似這樣就不容易被多餘的情緒牽絆，更不會受到傷害。
只可惜不管偽裝得再好，他的心仍然會隨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而上下起伏。
開心的悲傷的感動的，和他共度的每一個瞬間都心動不已。
邕聖祐打從心底羨慕賴冠霖，可以如此直接地將自己的好感傳達給對方，無所畏懼，到底是賴冠霖太過勇敢，還是自己太過膽小呢？
想要改變卻裹足不前，深怕跨出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哥。」
目不轉睛觀察著邕聖祐細微的表情變化，賴冠霖一語道破。
「你真的很喜歡他耶。」
雖然不知道具體對象是誰，但是能讓邕聖祐露出這麼溫柔的眼神，那個人一定很重要吧。
聞言，邕聖祐立刻紅了耳根，張開嘴巴試圖想要反駁些什麼，支吾了幾聲，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或許吧。」
自欺欺人的戲碼，邕聖祐已經演累了。
沒有人能明白，對他而言，親口承認這份不一般的情感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邕聖祐的笑容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擾，皺著眉頭的模樣有些苦澀，歛下雙眸的側臉美麗得像一幅畫，也將他的迷網表露無疑。
「……哥不告白嗎？」賴冠霖輕聲問。
「沒想過。」
「為什麼？」
「因為我是膽小鬼啊。」邕聖祐彎起眼睛笑了。
告白之後的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對方可能會有的眼神表情反應和言語，邕聖祐的大腦拒絕做一切想像。
不想失去那個人對自己的信任，也不願讓那個人的笑臉蒙上陰影，其中他最害怕的，就是徹底失去待在那個人身邊的權利。
「所以，維持現在這個關係是最好的。」
直到這時才深刻體會到自己真的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大人，成熟圓潤的做人處世之道沒學好，倒是狡猾這一點摸索得滿有心得。
懂得保留餘地不越界，將這份沒有結果的感情深深藏在心底，對現在的邕聖祐來說正是最恰當的選擇。
不進不退的單戀最適合自己了。
「聖祐哥……」整張臉埋入邕聖祐的頸間，賴冠霖心疼地將懷中的男人抱得更緊，不知為何他比邕聖祐還要難過。
這個比誰都需要愛的人，卻連被愛的自信都沒有。
邕聖祐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寂寞黑洞，即使獲得了很多很多的愛，仍舊無法填補他內心的不安全感。
真心希望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接納邕聖祐的全部，然後一起獲得幸福就好了。
「先不說我了，你決定要怎麼做？」揉揉賴冠霖的柔順髮絲，邕聖祐問。
「……我想要再試一次，好好跟他說我喜歡他。」
「是嗎？加油喔。」
「哥也是，不要放棄。」
「我……」
叩叩叩。
不自然的敲門聲打斷了邕聖祐和賴冠霖的談話，兩人一抬眼就看見丹尼爾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間門口，背包還掛在身上沒有拿下，明顯是剛回到家的樣子。
「丹尼爾哥！你回來啦。」鬆手放開了邕聖祐，賴冠霖開心地起身迎接喜歡的哥哥歸來。
「冠霖尼，哥回來了。」伸手拍拍賴冠霖的背，丹尼爾堆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辛苦了辛苦了。」
「對了冠霖啊，志訓尼剛才在到處找你喔，說你怎麼不在房間之類的。」
「志訓哥也回來了？我現在去找他，謝啦尼爾哥！」身為專業朴志訓向日葵的賴冠霖，聽到這個好消息立刻告別兩位哥哥直奔回大房間，準備去給朴志訓一個歡迎回家的熱烈擁抱，看樣子早就把幾分鐘前的青春期多愁善感扔到一旁角落去了。
目送賴冠霖蹦蹦跳跳的歡樂背影，邕聖祐不禁失笑，失去暖源的左半邊空落落的有些冷，下意識地縮起肩膀，邕聖祐這才注意到丹尼爾的視線一直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我打擾到你們了？」丹尼爾又恢復到一開始的冷漠模樣。
「沒有啊。」
「冠霖跟你說了什麼嗎？」
「嗯？沒什麼特別的。」為了保護團員的個人隱私，邕聖祐輕描淡寫地帶過。
「是嗎？……但是我好像聽到你們在說什麼喜歡的對象，他跟你告白了嗎？」倚在門邊，丹尼爾藏不住焦躁的情緒，不客氣地切入主題。
「怎麼可能。」邕聖祐皺了皺眉。
「也對，畢竟冠霖喜歡的人是志訓啊。」丹尼爾輕輕一笑。
「丹尼爾！」
邕聖祐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有些事該不該說破大家心中自有默契，邕聖祐沒料到丹尼爾居然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
「……抱歉。」知道是自己的發言不知分寸，丹尼爾老實道歉。
「尼爾，你是怎麼了？」抓起手機塞進長褲口袋，邕聖祐從床鋪站起走向丹尼爾，面色凝重地問。
是啊，他也很想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當他走進臥室撞見賴冠霖抱著邕聖祐的畫面時，兩人過份親暱的舉動以及曖昧不清的談話都令他焦慮得難以保持冷靜，甚至脫口而出傷害他人的字句，明明自己的本意並非如此，卻越走越偏。
丹尼爾心裡很清楚這只是團員之間表達關心的方式之一，尤其賴冠霖又特別親近邕聖祐，邕聖祐也很疼愛賴冠霖，搭肩擁抱的動作並不少見，自己也和其他團員做過不少類似的肢體動作，照理說應該習慣了才對，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他，不喜歡邕聖祐和自己以外的人太過親密，無論工作上還是私底下。
日漸膨脹的獨佔慾充斥在胸口，眼看就要壓抑不住。
暗自咬緊了牙關，丹尼爾搖搖頭，低聲說。
「……可能是有點累了，對不起。」
「身體有不舒服嗎？」邕聖祐沒有忘記直到前幾天丹尼爾還重感冒到幾乎下不了床，導致現在只要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不敢掉以輕心。
「沒有，我沒事。」
「那就好，我先去客廳待著，你好好休息吧。」說完，邕聖祐把房間留給丹尼爾，準備移動到客廳沙發繼續他未完的網民行程。
「哥！」
下意識抓住邕聖祐的手腕試圖阻止他離開，丹尼爾扭頭對上邕聖祐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過近的距離讓他頓時有些恍神，也沒了聲音。
修長濃密的睫毛隨著邕聖祐的呼吸微微顫動，不曉得接吻的時候會不會搔到臉上呢，丹尼爾忍不住想。
「尼爾？」
邕聖祐的一聲呼喚讓丹尼爾回過了神，接著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唐突。
握住邕聖祐纖細的手腕，丹尼爾憑著一股衝動把人挽留下來，沉默了半天結果什麼話都擠不出來，光是一句簡單的喜歡就足足卡了幾個月，更別提什麼具體的承諾，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展現無聊的佔有欲，只會暴露出他的幼稚罷了。
好想擁有眼前這個人，卻害怕得不敢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對愛情時感到退縮，只因為這個人太過重要。
深呼吸一口氣，丹尼爾扯著嘴角笑了笑，叮嚀道。
「……聖祐哥，天氣冷穿雙襪子吧。」
憋了半天，最終只能說出這句不痛不癢的話。
丹尼爾嘲笑自己的不爭氣，但無可奈何。
到底要忍到何時才能結束這場單戀，
或許等到心麻痺了以後就不會這麼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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